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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其实只生活在世界的表层。

许多人其实只生活在世界的表层。

第二节

许多人其实只生活在世界的表层。

史上最年轻有为最风流倜傥的特案双星即将提前结束实习期直接带队开始工作了。而且,两人都是只有十八岁的单身美男子,当这个重磅消息炸裂在即将迎接两人的国家安全局总部。一大票蠢蠢欲动的饥渴猛女便立刻开始了各种如神一般的计划和意外设计。然而这对于正伪装成后勤人员穿着连体工装服的唐平和包鑫鑫而言只换来两声无奈的叹息。彼此交换着眼色“总局就这幅德行?”“到底行不行啊,嗯——”发抖的嗓音加上人人都懂的触电颤抖动作,包鑫鑫同志,你依然还是当年那个无赖。唐平微微的摆摆头然后继续着手里的后勤工作。包鑫鑫也了然的闭上脑袋里的嘴,只听不说话。定向性脑部连接,类似脑海中的无线通话,还可以制作使用自己喜欢的虚拟形象,但对于这两个秘密潜入的人来说,他们将剩余的所有一切都用在了伪装和守卫上,只保留了通话功能,而且只要通话就够了,更何况为防止被发现察觉,两人几乎全程使用暗号加上极少的几个眼神。

在史称“同期惨案”的那起事件之后,各方面都进行了报道管制和媒体限制,直到今日,所有的一切依然掩盖在残忍的血腥和浓重的黑暗里不见光明。而大部分的民众却早已忘记了那起事件再次回归一成不变的生活,说一成不变也不算太对,一时激增的安全用品消费和对政府的不信任感虽然在无情时光的推移中慢慢被淡漠淡化,可一夜之间增多的类似案件却真真切切昭示着世界的深层部分正发生着一些不可控制的东西。

唐平和包鑫鑫也是一样的,当所有弥漫的硝烟渐渐落下,昏暗室内只有终端里发出的点点荧光微弱且无助。两人仿佛如获新生般的傻傻笑着,痛苦的笑着,对望着彼此破碎的眼神,那种脱力感和虚脱感抽空了两人所有的精力和灵魂。没有终脱大劫的侥幸和大难不死的幸运,他们彼此知道有一种根本的东西已经在这一段短短的时间中毁坏了。“……那个…是,前面,肌肉男的,位置……”唐平艰难的用那嘶哑的不像自己的嗓子慢慢说着什么,用嘴,用喉,用自己的双唇和舌头,不是大脑传信这种冷漠的信息显示,是自己的肉体凡胎还在运转的确认吗?。包鑫鑫极其无力且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好半天仿佛瞬间触电般的身体一阵痉挛,他缓缓的摇头只想说明即使大脑明白唐平的意思,自己也已经无能为力了。放空,无论是自己的大脑还是自己的心灵亦或是所谓的灵魂,他们一直瘫坐在那里,直到“嗞——嗞——嗞——”的激光锯切割开某处的固流体建材,救援人员终于进入了这个堪比血池的礼堂,那些人在大声的喊话,应者却实属寥寥,无气无力只能说是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或者呀呀呓语。当救援人员用生命搜索仪检测到唐平和包鑫鑫的时候,两个人早已翻着白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那些救援人员判断是人体在确认存活后大脑紧张感解除过快反而陷入了假死休克。

在被重力担架直接送医解除假死休克状态以后,除了擦撞伤和精神损伤的两个人很快治愈完身体被转移到了专门开辟的收治处接受心理治疗与精神维护。一段时间之后才重新回归社会适应生活。虽然两个人现在依旧需要接受持续的心理征询和精神维护,但实际上已经和普通人无异或者至少从表面上来说完全无异。实在是政府强制的心理征询和精神维护逃跑不能,要不然,以这两个的性格,大概早就翘掉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干自己的事情去了。身不由己,这是两人在这个标榜开放自由的世界里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明显而严重的束缚感,虽然其它也有,但这么露骨的,还真是第一次。

这时的唐平正确认着手中的后勤工作单,第三会议室立体设备调试。拉起包鑫鑫,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上,打断他的八卦耳,带好工具前往第三会议室。包鑫鑫只吐吐舌头就快步跟上。两人压压工作帽的长帽檐,低头缩身沿着走廊的阴影快步向第三会议室悄无声息的快速移动,一路上避开行色匆匆的各色工作人员,透过拉着帽檐挡脸的手指缝,两人汲取着安全局总部的可见信息。侧身闪过,成功进入第三会议室。要说为什么两人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进入安全局留下第一映像,可以说没有人知道。但在那次惨案之后,这两个人确实都发生了一种不可见却根本性的改变,并在某种方面暴走而不可控,无论再怎么佯装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在咨询师和医生那里巧妙地夸张或指东打西,他们彼此明白,一切早已经在那场惨案中崩溃而坏掉了。

还记得那时两人躺在同一间病房里接受治疗,两个人看着那陌生的白色天花板默默发愣,很想做点什么却都被全面禁止,即使撞伤擦伤的地方早已在肉眼的注视下恢复,而休克导致的后遗症还在影响着身体,更别提吸入的废气正灼烧肺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光鲜内里分裂。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条死尸、一个废人。“果然和你在一起,孽缘、孽缘。”穿着透白色病号服的包鑫鑫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哀叹人生,而这里的唐平早已抓到了点,十分感慨。两人的相识起于一次公园的冲撞事件,摇摇晃晃的唐平正独自一人在街角公园里学习自行车骑法,穿着一件貌似极其奶气的衣服,头上也没有几根毛,清晰可见的头皮色泽,光亮地闪着水晶色的光芒是太阳的恩赐。结果就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撞到了突然从树丛里滚出来的黑色肉球。黑衣黑裤胎生的巧克力色皮肤剃着一个黑色的光头。“嘭”的一下,黑色的糯米团子和白色的糯米团子相遇了,不,是相撞。相撞的声音貌似有点巨大,但事实却非常出乎意料,黑团子拍拍自己的衣服裤子毫不在意就站了起来,还帮着去拉那个倒在地上的白团子。两个人都奇迹的没有受伤,“你在干什么呀?”黑团子咧着缺牙的大嘴说话,稍稍有点漏风。白团子扭吧扭吧地说骑自行车。黑团子就二话不说帮着白团子坐回车上还帮忙在后面推,囔囔着要教他骑车。两个团子还交换着轮流骑,尤其黑团子顺便还表演了双手脱把只是技术不好摔了个狗吃屎。直到两个团子双双累倒睡着在树下,然后被暮色微醺中姗姗而来的两位妈妈直接抱回家。后来长大的黑团子曾抱怨过那时的自己是为了追寻滚走的皮球才会从树丛里滚出来,结果直到在家睡醒都忘了这件事,最后被母上大人罚站面壁。不过即使受罚,却依然没有影响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后来的两个人的玩耍,不大的街角公园只有几垛矮树丛和三棵不高的大树,这反而构成了两团子全部的世界。直到有一天,两人爬上大树诉说着要去养成局的无奈:“再也不会见面了吗?”那是两个妈妈第一次看见原本一直和和睦睦撑死赌气的团子们费力撕扯着衣服,肉呼呼的拳头互相招呼,只有真真正正的打架才可以留下泪水。抱在妈妈的怀里相背着各自回家,那肩头下闪烁的眼光是他们真正的不舍与哀伤。两个团子的公园故事结束了。黑团子因家庭变故首先进入了养成局,而一直闷闷不乐的白团子也在一年之后进入了养成局的同龄组,再次相遇的两者仿佛是要找回丢失的一年时光,成了所有人都知道的捣蛋鬼。直到后来的有一天黑团子没有出现,而周围的所有信息都指指点点的暗示着什么:黑团子的爸妈正式离婚了,黑团子也即将跟着妈妈搬离原来的地方。白团子好着急好着急,却在急急回家的电梯里和所有人撞在了一起,搬家公司的员工,瑟缩着脑袋的黑团子,和那个许久不见苍老疲累的黑团子妈妈。接下来的一切对白团子来说变得愉快而圆满。强拉着那对母子进家门,却发现只是隔开一户的同层邻居,死拽着留人在家里吃饭,却发现意外相遇的两位妈妈更是聊得开怀异常。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在一起在一起,一直在一起,甚至连惨案发生,救援人员同时发现一起的两人,之后一起被救出现场,一起送进医院,甚至分进了一间病房。在混乱惨案发生的时刻,周围医院早已满员超载,所有功能基本停滞陷入疯狂。家属争夺着医生、护士,蜂拥的媒体记者打乱着所有一切,撑起的临时病床挤满了所有空间,还有遍布的人、人、人。

脱离休克状态用了较长时间的两人几乎没有和那些混乱直面,悄悄地擦肩而过了。先后醒来的包鑫鑫和唐平是在家人的包围下张开双眼的,前后只相差了大概十分钟,所以当检查包鑫鑫的医生还没有结束诊断,那边唐平一家的惊呼就直接吓掉了他的检测仪……脑子里走马灯一样播放着从前现在的种种片段,其实也只是一会儿会儿唐平看着那白惨惨的医院天花板,又说出了那句话“那个,是,前面,肌肉男的,位置。”往彼此的方向稍稍扭头,看着彼此那支离破碎的眼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不约而同的大笑,真的已经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甚至是那个时候,我都想过要挣扎着跳离那个位置,但现在……”“你已经死都不会挪窝了。”看着那暗淡的金发,唐平抢先着揶揄,却又在包鑫鑫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苍白单薄。

回到第三会议室的立体设备调试现场,唐平正表面中规中矩的调试立体设备,而另一边的包鑫鑫正以一种极强的气势和飞快的速度连接着安全局的内部资料。第三会议室是专供高级安全小组使用的小型会议室,其资源终端直接连接安全局数据库,长椭圆状的设备使用桌从下部被打开,立体设备和资源终端以及其他电子设备被巧妙整合在一起形成基站以节约空间,而这简直为唐平和包鑫鑫提供了方便,地上散落着各式接头、连线以及乱七八糟的部品用具,实际是两人精细计算好的伪装和防护。包鑫鑫使用的是自己改装过的终端设备,连接后滚动而过的一个个资料信息在他人面前眼花连乱,但对于唐平和包鑫鑫却至关重要。“该死,空的。”包鑫鑫暴躁的低吼,当然仅在两人的脑部连接上,现实的他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开始了迅速的收拾和善后工作。从会议室基站中拉出的所有传输连接线自带的接驳设备,虽说体积微小,但精细复杂。唐平也摆弄完那个立体设备,开始了现场的最终确认。彼此间晃动着眼神,转身贴边,两人已在身形转换间收拾完一切离开了第三会议室。在阴影中闪挪着身姿,充分利用着扫描器和监控仪的死角,两人再次往下一个地点前进。是资料室的投射装置,再次顺利的摸进资料室,唐平和包鑫鑫开始重复先前的作业。整整一天唐平和包鑫鑫假扮着后勤人员在安全局进出自如,调查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非常惊人却毫不出人意料。

结束这一切后,两人一左一右从不同的路线环绕,兜着圈自遥远的公交车站回到自己的家,在楼下的电梯中果不其然碰头,嘴角眼神的拉扯交换间看来今晚的两人有的忙活了。惨案发生之后的两人虽在医院和治疗处待了很长时间却在回家踏进家门的一瞬间,感到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恐慌和安全危机。两人一边进行社会回归的适应,一边对那起惨案进行了自主的秘密调查,却在调查过程中意外发现了一片空白,除去所有外部媒体的报道和政府公布的消息,所有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原本流传出来的直播视频也在政府的要求下被抹消的一干二净,这仿佛迷雾笼罩的感觉,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怀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不能言说的负罪感,这两人同时做出了一个瞠目结舌的决定:他们要一起进入国家安全局。两人之前的服务局分类判定显示包鑫鑫完全属于程序代码分类而唐平更适合成为一名小职员,即使在很多人眼中有失偏颇,加上唐平的不高兴性格,但大体的事实却不会离谱。尤其安全局的判定非常难以通过,大量的优秀一月生都不曾成功,而这两人,一个从来没有干劲,另一个老是冲动行事不顾后果。可这两人却以惊人的气势学完了安全局所需的所有判定知识高分通过考试,并在实体展示与适应观察期中展现出超乎常人的优秀感和不同凡响的冷静程度,直接参与实习。普通情况下十六岁通过安全局判定也需要最少一年的实体展示、一年的适应观察期和又一年的实习,累计至少三年左右的时间将近二十岁的时候才会正式进入安全局还只是分部。而他们两个只用了不到两年的就进入安全局总部且直接带队工作,虽必需合作开展,也是十分惊人的成就。但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有时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一个人,互相补充着、互相支撑着那次惨案中残缺的自己。

自如的勾肩搭背,仿佛从未改变过那般包鑫鑫挂在了唐平的身上,但没有了那个戳人的飞机头,唐平只觉得有点庆幸。那是在治疗处的日子,包鑫鑫的头发就这么长啊长啊长啊一直没有去剪,本以为是他一直以来的长发目标即将实现,却不知是药物的原因还是心理的影响,原本如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干枯的像一把稻草。唐平说帮他手工梳成飞机头,却在无神的双眼注视下放弃了这个打算。“诶,知不知道,我的金发是天生的,从小时候剃过光头之后,我一直就觉得它这么耀眼这么光亮,还想着留一头长毛金发,但现在它越长越长,越长就越是暗淡干枯,好难看的对不对,好难看的对不对,好难看的对不对……”包鑫鑫一手抓着唐平一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大概是今天的心理治疗有点问题,唐平一边想着一边把包鑫鑫的双手压住:“猩猩,我帮你剪头发吧。我会帮你一直剪,一直剪,一直剪到我们离开这里的那天。而我要开始留头发,一直留到我们离开的那天。然后无论你的头发留下多少你都不许扯它,虽然我不太会梳头,但我如果梳好了,你就绝对不许扯坏它。而我长的头发就拜托你来梳了。”怀里的包鑫鑫默默点头,唐平掏出梳子轻轻的慢慢的梳着,理着,和包鑫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然后每天剪掉那些许的一点点,直到离开的那天到来,包鑫鑫还留着好长的头发,而唐平也已经满头的乌丝长过肩了。虽说在没有发型机器和有限的条件下,两人最后都是以长马尾造型走出治疗所的,却也让虽有心理准备可长时间不见面的亲人们大吃一惊。之后的两人就一直没剪,直到下定决心想要进入安全局,两个长头发少年相约削发明志,还极其恶心的把那一刀剪下的头发互赠给对方。虽说现在这两个人老是互相吐槽着这些还谎称自己已经把那种东西扔了,实际却真实知道彼此都藏在卧室的角落被好好保存。

唐平庆幸的不仅是包鑫鑫没有了飞机头之后自己的脖子终于不用再瘙痒难忍,更是庆幸两人从某些意义上干净利落甩掉了过去开启的全新生活,就和自己的短发以及包鑫鑫的短马尾辫,清爽简洁。包鑫鑫就这么一直挂在唐平的身上直到唐平家门口,结果唐家大门闪现,“呦,小帅哥们回来了!”是包家的妈妈,那个开朗活泼的母亲探头招呼着走道上的两人。“我回来喽!”这是包鑫鑫。而微微点头的就是唐平了。今天是安全局配给的上班前休息日,虽然两位妈妈并不知道自家的儿子今天跑出去干了什么,却不约而同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作为进入安全局工作的礼物。颇为无奈的声音传来,是唐爸爸:“就不能赶紧进来,待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赶紧进门,唐平一家三口和包家母子虽是从前就有十分相熟,但在两年前的惨案发生以后更是几乎就成了一家人。那时两人刚刚回到家,有好几次大半夜,唐平睡迷糊开始说胡话尖叫,都是包鑫鑫他们第一时间赶来安抚了唐平。唐平已经无法在密闭的睡眠仓里睡觉了,他只能使用开放床,而开放床的功能不如睡眠仓那么齐全,不能给唐平产生强烈的助眠作用。

同样的洗手吃饭,两个大小伙子只是在声波清洁器下翻转了两次双手,比用水洗手更干净便捷,杀菌也更彻底。桌上是难得的海陆空齐聚,三位家长一起手工烹饪的热乎乎的事物,不是传输管道里淡漠的合成食品或者冷冰冰的胶囊片剂。是一种温暖温馨的感觉。唐爸爸对二人即将到来的事业有成表达了期望,而唐妈妈却反驳着要注意安全,包妈妈则不停招呼着吃吃喝喝。这就是家庭,平凡单纯却又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包鑫鑫在饭桌上努力地逗笑着家长们,而唐平更是适时的吐槽。在剔透灯光的照射下一切都好像这么迷离且美好,就好像水晶晶莹闪烁。吃完饭的唐爸唐妈和包家妈妈在客厅里看立体新闻,两个小伙子就在厨房收拾东西,这是他们的要求,也是他们的喜好,一种融入当下真真切切的感觉。虽然所谓的收拾只不过是把碗筷用品放进清洁柜,稍微启动一下自清洁按钮,桌椅就已经完成了自清洁功能,巡视一下厨房的四周,看着客厅里谈笑风生的家长们。唐平有些许感慨,而包鑫鑫正把清洁柜里的东西转移到储藏柜中。“想什么呢?”手里拿着百用抹布,包鑫鑫用手肘捅了捅唐平。默默地摇摇头“你呀,还是那么不高兴说话。”

把百用抹布甩在唐平的脑袋上,包鑫鑫蹦跳着和家长们笑闹去了“白痴。”唐平的嘀咕自然没有让任何人听到。收拾完最后一批清洁柜里的东西,唐平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唐平掏出包鑫鑫乱扔在包里的终端设备直接坐在地上开始进行闭路调查,那个小无赖还是这么喜欢乱扔东西,包就这么丢在地上。虽然从外表上看过去,现在的唐平就和掏着普通终端进行查看的人一样,但他现在所查看的资料直接就是国家安全的机密文件。唐平在快速浏览着所有机密文件的同时心中一阵阵发凉发毛后怕不止,是他提出的要进入安全局,是他提出的要彻查惨案,但现在,当他一次又一次以这样犯罪的行为和方式得到消息与情报,他害怕,他好害怕,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掌握着种种种种的一切,他目前所得到的又究竟是真是假呢,是有人在故意把事情告诉他还是说所有的一切早已经脱离原来目的的正轨。唐平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会变成怎样,世界会变成怎样,他曾经癫狂着说过“与我何干!”他只想护着隔壁笑闹的那四个唯一,可现在猩猩已经被自己拖下了水,那无论发生什么首先要保住的只有他。继续聚精会神的快速分拣资料。

“喂,傻了?”包鑫鑫早就在唐平的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可专注的唐平一点都没有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眉头皱起来了。”包鑫鑫陪唐平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有什么发现?”包鑫鑫摇晃着手里的混合果汁递给唐平,是自己前面和妈妈刚榨好的。“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扔开手上的终端设备,一手接过果汁,一手揉着眉间的蹙眉。唐平真的很想叹气。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找到的资料?”一边传递着信息,包鑫鑫就将秘密连线接了过来。“都记得,咋了,还有麻烦具体说明一下到底哪次的资料,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包鑫鑫鄙视的丢了一个眼神。“从那次起,我们就改变了交通使用方式,不是吗?”唐平满足的喝着鲜榨果汁,果然和那些合成品天差地别。“好心好意的收集全民出行方式,推荐大家自主申报并给出最佳合理路线,不仅没有传说中的交通堵塞更是减少了环境污染,表面上简直是造福苍生的万年福祉,一直被当做丰功伟绩可传颂百年。实际上却在不经意诱导民众行为,民众能看到的只有政府给的那些划区块避开的结果就一直无人问津,最后那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反而更是无人知晓。”包鑫鑫伸长手臂够回了那个扔出去的终端,开始翻看资料。“那天被顶替掉的所有人都是从一列区间转运车上下来的。也是用一列区间转运车逃走的。”唐平活动了一下脖子,却换来包鑫鑫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虽然一直知道那些人是顶替了真人出现在礼堂,但是你在逗我吗,区间转运车几乎可以说是专人专列,同一批人,同一个时间,同一条路线。”“同一个司机,不同的电脑认证。”唐平又一口干完了手上的果汁,然后继续解释:“所有被顶替的人都使用了同一辆区间转运车,并且都在到达车站前使用过转移亭。”唐平指示着包鑫鑫打开先前浏览的资料“他们所有人都在转移亭里被移走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政府提供的太空技术改良普惠版,里面的结构和防护,我们自己就试过,失败的不是吗?这要怎么篡改连接还有最后的惨案死亡名单怎么弄?不要告诉我连尸检的那群人都是同伙!”唐平掏出了另一个自己的终端“排除掉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可能就算这剩下的百分之一多么惊人,那都一定是真的。”唐平递过来的终端上显示着一条稍显过时的新闻《英年早逝——著名交流转换物理学家暴病猝死》“虽然我们两个搞不定那个东西,但他可以。”瞠目结舌张大嘴的包鑫鑫不动脑子就脱口而出:“死尸复活了?”一个爆栗敲到脑袋上。“是根本没死!”唐平在包鑫鑫的脑袋里恶狠狠地说话。唐平列举出所有找到的资料然后开始推演分析。“所有的一切报道只显示这个年轻的交流转换物理学家突发暴病猝死家中,没有一个人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所有的一切消息都只由政府第二天召开的临时记者会发布,说是家中的浴缸传感器突然检测到什么异常数据,然后普职工作者上门,发现无人响应,便立刻报警求救云云。但究竟是哪位工作者,哪些救护人员,具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哪家医院,尸检相关,到最后只说国家机密悲痛万分就用一张所谓的尸检报告和简直作秀的国家葬礼埋葬了一切。”沉重地从终端前抬头,包鑫鑫看着唐平“也就是说:人,活着;尸体,假的。”包鑫鑫苦笑点头:“毕竟没有人会在国家主办的葬礼上开棺验尸。”“找个相近的尸体,稍微化化妆整个容,加上一点生命体基因改造,或者直接使用生化实验体,然后一切烧成灰。”唐平轻巧地说出沉重现实,“除非进行深度基因比对,那也得首先拿到所剩不多的骨灰,培养里面的基因组,剥离附加的改造生命体才能判断剩下的到底是另一具尸体,又或者是生化实验体。”“然而可悲可叹,这有为物理学家的父亲忠心爱国,直接把自己儿子的骨灰洒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下化作肥料生生不息去了。”包鑫鑫的嘲讽刺耳尖锐。

一阵可怕的沉默弥漫在唐平和包鑫鑫之间,第一次他们发现真相仿佛唾手可得,却又在一瞬间发现那份沉重咫尺天涯。他们没有继续讨论那个不知死活的物理学家,毕竟他的下场可以想见。他们很想谈论些轻松的话题,但世事总不会如此顺人心意。包鑫鑫无法判断尸检的那伙人到底有没有问题,唐平就直接给出了几种推测:一、非同伙,那就说明那群武装分子在利用完转移亭后要么直接把那些被顶替的人传送进了会场哪里,要么就是传送到了他们手上,然后再以某种方法带进会场;二、是同伙,那就说明那些被顶替的家伙直接就被收尸完事,毕竟事实是他们都死了;三、无所谓是不是同伙,那些被顶替的人才是真正的同伙,无所谓事件究竟会如何发展,反正他们一心求死,也确实死了。包鑫鑫苦涩地咧咧嘴唇:“啊啊啊,好不容易的一顿大餐,一点回味都没了。”“那还真是抱歉呐。”包鑫鑫一巴掌扇在唐平的脑门上:“一点真心实意都没有。”拔掉两人之间的秘密连线,唐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挠挠自己头上的短毛,略略有点憋屈和无奈。“去学交流转换物理学吧。”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虽说有点疯狂,但这两个人在这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是凭借着这么一口气、一口想要知道真相的硬气走到了今天。他们不遗余力收集资料,然后在找到线索后进行相关内容的疯狂学习,可以说若论他们两人真正具有的知识量应该非常艰深和杂博,但毕竟两个人各有所长,包鑫鑫长于设计引用,而唐平精于推理演化了,他们就这么相辅相成支撑着走过了所有一切,直到明天,他们即将进入安全局总部带队工作。

包鑫鑫收拾完自己所有的东西,就拉着唐平滚出了卧室,以挂在唐平身上的姿势滚出去的。然后又挂上了自己的妈妈,包家母子就和唐家三口告别了,笑语嫣然的氛围是快乐也是欣慰。送走了包家母子,唐平丢下了一句惊人的打地铺宣言就拖着简单的垫子被子进了父母的卧室,虽然有点奇怪和出人意料,但唐家的父母立刻默认了唐平今晚的行为。唐平的卧室没有全息设备也没有恢复睡眠仓,唐家父母的双人睡眠仓占据了房间的极大部分,简单柔和的波西米亚白是唐家一直坚持的简单风格,这样的全息不令唐平讨厌。唐爸唐妈本想打开舱盖或是和唐平一起打地铺却被直接的拒绝了:“你们不是睡着不舒服吗,我只是想打回地铺。”当唐平的父母钻进睡眠仓开始休息,室内的全息就自动熄灭了,但因为今天还检测到有唐平的存在,便使用电子通知让唐平选择是否开启墙角夜灯,而唐平一直的随便让全息电脑陷入了一时的指令混乱之后便在情感检测中选择了关闭。其实在睡眠仓里面是没有一丝光线的,除非有特殊需要,所以无论室内的光线如何,并不影响睡眠仓之中的人体感光。唐平就在这静谧的室内借助窗外那透过落地帘的灯光打量着父母的睡眠仓,那泛着银光外表冰冷的机器里面就睡着自己活生生的父母、有着温暖双手和真实体温的父母。在这个世界中像自己的父母那般只活在世界表层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冷漠的对待着世事,只对自己相关的人、事、物做出关心和爱护,他们享受着这个高科技世界的美好与便利,赞美它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自己的生活也同样光彩夺目,什么都不用担心。但总有人不会满足于现状进而寻求改变探索世界的真相,科学家用知识剖析着世界、政治家用政策规划着世间,而唐平他只能用不断地寻找以走近世界的深层真实的中心。可这所有一切的终极目标都只是为了守住身边那四个仅存的唯一。

漫漫长夜,其实唐平睡着的时间并不多甚至是不是真的睡着唐平都有些迷糊,他持续高速运转的大脑整晚都没有停下,他持续的思考着,漫无边界地思考着许多东西,好像得出了什么结果,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朦胧的意识持续发散着,自己究竟有没有闭上过眼睛或者那都只是梦境,自身的知觉和感触也在这幽谧中四散混杂缠绕难分。直到第二天的早晨,唐平的父母在一阵喷发烟雾中即将钻出睡眠仓,才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唐平,他迅速起身拖着所有东西闪回自己的卧室,而唐平的父母在看见那夺门而出的身影时只微微弯起了嘴角,感觉自己的孩子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怎么都会有长不大的一面。迅速的收拾完自己,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装备,唐平叼着一个饱腹糊就避开父母提早出了门。结果刚走出住宅大楼的门,背上就传来了一股冲力。果然是包鑫鑫这死小子,毕竟是第一天正式进入安全局且两人的基本资料大部分相同,所以今天的两个人特别老实,极其乖巧安分的进行了交通申报附带长期并带好所有东西,踏上了第一次的前往旅途。没有昨天两人绕道转圈的时间消耗却少了几分自主选择时的新鲜感受。唐平和包鑫鑫就这样混在形形色色的上班人群中前往了安全局。无论是转车移动亦或是等待乘坐,唐平和包鑫鑫发现路上所有同行的人几乎都使用了交通管制的申请配给路线,几乎可说标准的上班族脸庞加穿衣打扮,少数的养成局制服还有一些特殊工作者,日常而平凡,若不放心,可直接用自己的电子基因连线车上的扫描仪对全车乘客进行初步身份辨识,而这扫描的结果可喜可贺全部吻合没有出入。这扫描会自动发出间接告知信号而被一些乘客所获取,几乎只要开了电子提示或者电子警报都会收到,车上的一部分乘客将目光投向唐平,是他发起的扫描。唐平一直礼貌微笑着开放权限让他人对自己进行二度扫描,这是未来社会的不成文礼仪,初来乍到者如果即将长期相处就可以进行初步的全面扫描并发出自己的通用名片,同时也要让对方进行二度扫描,收到一定的全面消息。特别是唐平和包鑫鑫的身份,他们急需要一个良好的掩护,可实际进行权限询问的乘客非常之少,更别提有好多人连唐平的扫描都不知道,自身的电子提示完全没开或者早就嫌烦故意关掉了。许多乘客都是一脸睡容半闭双眼,还有的在使用终端查看浏览完全没有搭理唐平他们。

唐平和包鑫鑫就这样一路顺畅提前到达了国家安全局总部,其实这个总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总部,每个大型城市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总部然后在之前冠上所在城市名,只要使用网络将所有的消息情报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真正的国家安全局。提前到达安全局总部的唐平和包鑫鑫在之前就收到的通知和指示下大大方方出现在扫描仪和探测器的下面进行身份确认和信息接收,适配服为两人搭配的是简式亮黑色西服套装,优雅而风度翩翩。毕竟第一映像总是重要的,他们两人步履乘风带着迷人的笑容在国家安全局大厅里和四处飘散的目光交汇致意,其实眼神流动间早已把彼此吐槽个半死“喂,有够装模作样……”“喂,这里有人在装逼啊……”当然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内心的真正想法,科技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他们就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大辐信步往悬浮电梯走去,而大厅之中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记住了这两个帅气逼人的小伙子,特别是许多女性员工,啊,难得的早上班真是太养眼了。

走进悬浮移动电梯,迅速地关闭旋转电梯门,阻止那些试探着要进来的身影,说出指定的楼层与编号,直达电梯开始运转。只剩两个人的空间真是特别舒服,稍稍地叹口气对视而笑,其实大脑通信里的两人就快笑翻了,还是要保持良好的风度进入报到的地方,根据提示音准备向左侧离开电梯,拉拉自己的衣摆着装,一切准备就绪。旋转电梯门打开,是登记报到的地方,按照通知今天不止两人报到还有一些其他的人,所以会有一个小型的集体欢迎会。在人事部门进行完惯例的资料确认和物品领取,两人感谢着服务人士的帮助带着所有东西准备前往自己的工作地点。虽然两个人手上都拿着许多杂乱而不明所以的东西,却丝毫不影响移动时的潇洒自如。唐平和包鑫鑫到达自己即将开始办公的地方却发现事实总是这么得令人吃惊,总共二十层的建筑物在这个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的未来世界只能算低层建筑,特别是在除去二十层的网络资源室也即控制机房,一楼的待客大厅,真正可以有效使用的楼层只有二到十九层,既然空间如此紧张缺乏,为什么他们的办公室竟然是个杂物间,不,是垃圾房。里面横七竖八地斜躺着破烂的桌椅,倒下的资料柜,散乱的资料丢满一地,尤其还有许多饮食垃圾和可怕原住民“小强”,这在三千年的世界简直是不敢想象的生化灾难,唐平和包鑫鑫皮笑肉不笑地非常想要砸了这间办公室,但好像已经不能再破了。屏息凝神,非常迅速地检查自己收到的资料,以及自己昨天潜入的记忆,没有出错,地点完全正确安全一科四分组,而昨天也没有机会特地绕过来查看,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开始啊。

“小糖糖和小包包,你们真是来的好早啊!”一名完全不认识的女性,穿着安全局的制服,矮矮胖胖的圆润身材,连带着肉呼呼的脸蛋和手掌,十分自来熟的抓起唐平和包鑫鑫的手直接就准备握上去,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反而拉起他们两个就跑

,“哎呀呀,抱歉抱歉,搞错了搞错了。”迅速拉着唐平和包鑫鑫直接挤入别人开着的电梯,还抢先说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名词“第三会议室”。唐平和包鑫鑫心中忐忑,脸色却完全不为所动,只听到电梯里的其他员工正非常亲热的嘟哝着什么“小小,你又干啥了,急急忙忙,又犯错了?”“才没有呢,小失误小失误,嘿嘿嘿。”那拉着唐平和包鑫鑫的女性十分假装可爱,就用小拳头敲了敲脑袋还眨眼吐舌,恩,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有点可爱,看着包鑫鑫的眼神,唐平只想说,都这种时候了,你的女性缺乏症不能好一点?

结果唐平他们就抱着所有的东西和整个电梯的人进入了第三会议室,而第三会议室里早已挤满了人,还有好几个和唐平他们一样抱着东西的,狭小的会议室里被塞得水泄不通。名叫小小的女性呼叫着推开众人,把唐平他们拉到了会议室内中心。一位年长的男性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话:“首先是由于工作上的失误导致新来的同志们都收到了不正确的消息,我在此作为一局之长表示道歉;其次,让我们欢迎所有的新同志好伙伴,希望大家好好合作一起工作。本来是准备让大家互相介绍熟悉感情的,但在这个人手严重不足且发生严重事态的现在,所有人开始工作!刚刚收到消息,北部的能源控制中心发生严重的失控事故,安全一科三分组带着四分组前往调查,信息组做好后备,其他人抓紧手上的案子,现在,行动!”

一声“行动”令下,会议室里的大部分人迅速撤去,尽管局长的嘴里说着鼓掌欢迎,新人刚刚到来;但实际意思却是直接上场,老手干活。会议室里留下的是四个抱着东西的标准新人连制服都没穿,一个抱着超多资料文件的胡茬大叔,还有一些男男女女,包括之前名叫小小的那个。小小首先开口:“我是信息组的组长名字叫肖晓,大家都叫我小小哒,你们今天的混乱都是我睡迷糊的错,所以有事去问她,我先逃跑了。”指指身边一位年长的女性。“小小,你把资料又弄到哪里去了?”有人在外面大吼,小小立刻窜出去挥舞着肉嘟嘟的双臂“我来啦,等一下,呜呜呜,我想哭。”好吧,在这种工作环境下,我更想哭。

剩下的共计十二人里,那名先前被指到的貌似年长的女性开始发话:“我是安全一科三分组的组长,对于这次的能源事件,全权由安全一科四分组负责。虽然我们三组手上还有好几个案子,但毕竟是新人,所以今天带你们一次,下次一切靠自己。现在新人去换制服,老鬼们开始准备。”作为一个新人,连欢迎会都这么混乱简直就是悲哀,可对于唐平而言却是真正的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昨天的潜入调查出了什么纰漏,迅速地去更衣室换好制服带好装备,赶回会议室时,其他人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出发了,新人们只能迅速地跟上。一行人一边在脑中通信里交换着情报带好等需要知道的东西,一边迅速通过悬浮电梯准备使用飞行通勤车赶往北部能源厂解决事故。安全局拥有的通勤车无条件处于交通管制的最高优先权且多功能水路多用,所以当所有人进入地下车库登车关门之后,通勤车反而腾空而起直接飞上天空使用最高飞行线路前往现场。通勤车的内部空间不算十分宽敞尤其本该由一个分组使用的通勤车挤进来两个分组,三组的女组长再次发话:“移动的时间不长但也有十五分钟,安全局没有直接的武力权,而且根据合作条例一般是通过合作的警察、刑警甚至军队实施打击,对于调查也一样,基本的证据查看委托警察公安,初步的调查结果需要共享通用还有最重要的是一旦涉及到深层次问题和特殊问题,安全法一定要启动做好所有的保护和隐蔽。其他自己看着办吧。”三组组长命令所有人再次检查装备准备出动,提示音就正好响起,通勤车已经开始降落,车门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北部能源控制中心就在眼前。

无论身处于哪个时代,能源总是人们最重要的生活支柱。古时人们钻木取火为求得一线光明与温暖,后来的煤炭焚烧也只是为了电力煤气,石油提炼和天然气抢夺差一点将世界推入能源大战,核能的不可控制更是让人类提心吊胆了小半世纪。直到三千年世界,地球的大量物资早已枯竭或濒临枯竭,人们只能转战宇宙使用转移技术将可用资源从无人星球传输至地球的能源控制中心,同时在可能的基础上辅以清洁能源和可再生资源,毕竟而今的人和社会都是靠在电的身上生活和运作的,甚至还有好多充电人类。本来安全局人员无需出示身份证明,只要通过电子扫描,能源控制中心的大门就会自动联网打开外围,可现在毫无反应。“看来谁都没来呢。”三组组长立刻在所有人的脑内通信中布置任务,“联系信息部开门,无法排除危险和不可控情况,所有人以小队形式前进,装备二级使用,保持联系眼观八方。”她迅速的持械闪避,左手挥舞间所有人都自动分成了三人小队控制间隔,“咣,咔哒咔哒”大门就这么慢慢向两边移动,三组组长带队,全体人员突入。“谢了,小小。”有人在通信中传言,还是赶紧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吧,唐平甩甩头,其他的事情待会再想。能源控制中心占地极大,毕竟讲起来是控制,可所有的其他工作他们同时也在做,诸如从宇宙接收资源并且提炼转化甚至传输分送到家家户户,所以一旦这里出现事故,后果将不堪设想。高大的能源转换机、分压器、变电站还有横纵交错的各式电线,这让扫描器失灵下的可用视野变得非常不好,完全不复外面的阳光灿烂阴沉黑暗,尤其在抬头的一瞬间只看见电缆割裂天空,世界灰蒙蒙一片而没有光明。压抑感弥漫在每一个人心中,汗水也点点冒出,不由自主握紧手中的装备,虽然只是一把机械力枪也给予人安心。慢慢向能源控制中心的地下控制室走去,真正的难关在众人眼前开启,原本应该一直处于关闭状态的闸门竟然被外力炸开,看来前途堪忧。

先头的第一队人员率先进入,其次便是是三组女组长,接着唐平小队,最后是包鑫鑫小队垫底。所有人提高了自己的紧张感,小心翼翼,穿过闸门前进在通向下面的长长走廊里,可以想见所有的扫描仪传感器和感应设备早已瘫痪多时,指望那些已经不可能起效。除去不灭的自动荧光灯,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全员一直佩戴的多功能眼镜开始在昏暗的走廊里发挥作用,自动捕捉方向、感知能量和热度,目前还只是开始。即将到达走廊通道的出口,眼前即将出现巨大的地底转换机,通过眼镜上的远视和共享功能,此刻的转换机还在安静且迅速地转动离心部分默默工作一成不变,复杂的结构却也是一目了然的机械层次感。奇怪,唐平感到有一丝不对,太安静了,迅速地反应过来,唐平闻到了,是那种非常细微却刻骨铭心的血的味道。唐平立刻在脑中向所有人通信并激烈要求众人趴下,唐平知道,他们已经犯错了。果不其然,一整枪炮袭来,先头小队立刻就有人倒下,还好提醒及时只是炮弹擦伤。走廊出口简直就是活靶子,三组组长在通信中立刻布置战术:“既然情报已经失真,情况即将恶化,所有人以自己的生命为第一要务,掩护,冲锋,打好配合,行动开始!”唐平和包鑫鑫的小队共六人负责掩护,他们更改了使用装备,机械力枪已经没有用了。唐平向枪炮袭来的方向首先发射了收缩遮挡屏,射出的炮弹立刻在空中展开,一块巨大的记忆纳米屏障展开,极佳的弹性和强度设计立刻阻隔了一大部分炮火的袭击,另外两组立刻在此间隙向前冲刺突破,唐平立刻示意自己的小队紧跟上前火力辅助,毕竟收缩遮挡屏只有一瞬间的功能,马上就会集中的高火力射穿,而包鑫鑫则殿后跟进,所有人正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冒着炮火向前。正当先头小队终于抵达下行楼梯的前面时,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了。浓烟腾起冲击波瞬间压倒了先头的行动小队,后面的人也一瞬间倒下。唐平趴在地上护着自己匍匐往前,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直控制着唐平的心,是他们是他们是他们,直觉一直在大声呼喊,但现实却残酷危险,冲击波阻挡着唐平,飞溅起的瓦砾砸向身体,浓烟灼烧着两肺。冲击波稍稍减缓,唐平便奋不顾身拨开浓烟,用双手双臂护着自己冲过飞溅的碎片落石,大跨步越过下行楼梯,唐平在透明墙外看见了,控制室已经横尸一片没有活人,而那些袭击者不知去向。唐平立刻联系信息科让他们调取周围的所有扫描仪监控器,而结果早已全部瘫痪无能为力。唐平要求立刻进入控制室却发现无法控制的流固体材料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用回头也知道,那身后熟悉的气息是包鑫鑫,肩上温热的手掌正给予自己安慰,具备急救知识的唐平立刻返回去查看其他人的情况,而包鑫鑫直接掏出小型激光发生器,代替专业的激光锯开始切割建材。

唐平返回之后立刻查看所有人的情况,发现都只有轻微擦伤,便脑中传信让所有人过来帮忙。小型激光发生器毕竟比不上专业的激光锯,包鑫鑫奋战了好长时间也只切开一条微小的缝隙,唐平和众人立刻掏出自己的开始帮忙,一番功夫费下,流固体建材终于倒下,空气流动间,控制室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室内是前面就看见的尸体,可只有近看才发现,其死状凄惨骇人心魄。每一具尸体都外表完整,只略微有些肿胀,使用自带的生物探测器才发现这些尸体之中的所有血液早已被全部抽空,而肿胀的产生原因是尸体被当做气球打进了大量压缩气体。尸体的所有血液都锁在了室内中心部的资料柜里,透明的密封资料柜里所有资料正浸泡在混合的尸体血液中载沉载浮。无论资料柜如何密封可以止住血液的流出也无法阻挡气味的散布,有一位冲了出去,看来这样的场合,他还不是特别习惯。遵循安全法的规定以及合作条例的限制,三组女组长开始发话:“既然人都已经死了,记录员开始扫描,技术员切入系统,现场的证据记录和外部的爆炸影响以及现时的电子报告,该死的活见鬼了。”唐平和包鑫鑫也立刻分别加入了采证记录以及系统的控制管理,安全局没有权利收集和保管证据,只能进行记录,而今天警察的到来实在是有点慢了。虽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擦伤在身,但现实却丝毫不影响手上的工作,突然地一声咒骂传来,是之前就自动开始程序管理的技术员,他十分慌乱地报告,一切开始失控了,没有人注意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女组长的怒吼:“联系信息部,快点,要是这里瘫痪了,全北部城市可就要瘫痪了。”“早就联系信息部了,来不及,北部能源控制中心最多还有五分钟就要全部瘫痪了,信息部正忙着调派其他能源中心供电,目前的这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人在管了。”三组组长立刻要求所有人进行能源线路的抢修。人员配置发生了巨大改变,唐平他们立刻停下收集资料的记录赶过来开始帮忙,虽然今天的出动非常突然且匆忙,唐平还是带来了官方终端他们将所有的线路拉出控制台,唐平包鑫鑫加上两名技术员,以及之前抱资料的那个胡茬大叔开始了工作。唐平立刻发现断裂的线路指向了一个转嫁专用阀门,只要打开那个备用的二层系统,一切应该可以得到改善。“嗡——咣——当——”室外的地底转换机发生了大幅度倾斜,尤其是上层的转换轴撞上了旁边的墙体,好像是多米诺骨牌的连锁效应,以及之前爆炸的影响终于效果显现,坍塌,倾覆,以及不断被挤压断裂的空中走廊正大段大段的往下掉落。控制室外先前受不了的队员早已经逃进了室内,可这室内究竟又安全多少呢?一次坍塌暂时停止,唐平立刻要求随便是谁想办法把之前找到的转嫁阀门打开,没有人动身,包鑫鑫立刻冲了出去,包鑫鑫指示着多功能眼镜寻找方向,爆炸早已将所有的原有设计毁灭,包鑫鑫只能在大致的方向指示中往转化阀摸索前进。爬过崩塌的通道,匍匐过狭小的墙体缝隙,眼前终于出现了转换阀门,但悲哀的是,阀门已经被严重损坏,看样子,这里曾被专门的定点爆破过。

包鑫鑫只得自己设法掰开转嫁阀门,而此刻的唐平如坠冰窖,周围的所有一切他都不知道了,门外的二次坍塌发生了,毕竟这是一个地下的环境,加之结构的不稳定,一切都非常的不可控,烟尘弥漫扑进控制室,一个人影带着满身烟气滚了出来,包鑫鑫竖起大拇指,一切已经搞定。唐平迅速的控制了系统,北部的能源供应不会出现大规模崩溃了,但他们自己却只能在黑暗中等待他人的救助,二次崩塌成功堵上了控制室的大门。当警察终于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的十二点,安全局初首次出动不满四小时,鬼门关前已经人人走了一遭。

当他们所有人回到安全局总部,不复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只剩一身黄土乱七八糟。迅速的清理完自己,唐平和包鑫鑫按要求再次来到了第三会议室,室内的好几个人正穿着自己的私服,散乱的坐着,究竟是什么情况?人数少了不少。“不好意思要打扰了。”名叫小小的女人再次出现,探头探脑中手里还抱着好多零食,嗲气的语调让人无奈的想要宠溺。“会议室里不准吃零食,”三组组长有些许的生气更多却是无奈,“记得自己收拾干净别给别人添麻烦。”小小就直接将零食堆在了桌子上,好吧是立体设备上,漫长一天的下午终于到来。

所有人将自己今天一天经历的所有事情输入立体设备,开始了事件的研究和总结。首先是三组的女组长:“话说困在现场的时候也只是不断调查,结果都没有好好地自我介绍,我姓赵,平时叫我赵组就行,天生的男人婆坏脾气,还有我们组没死过来的那几个已经去处理手上积着的其他案子了,你们也交换过代号了,他们的情报我来说。”“不愧是小赵酱,果然是雷厉风行。”小小正叼着棒棒糖魅惑的舔着。

详尽且迅速的交代完一切,赵组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这个能源案件,和四组之间有着极其深厚的渊源,之前的四组两组长加上一名记录员,就是在调查类似的案件时因公殉职。地点就是那间办公室,虽然对外界封锁了消息,但杀人杀到安全局着实令高层极其震惊,而深怕牵扯到复杂党派以及裙带关系的局长只能一直压着这件事情,让两个无干无系的新人进行调查。所以加油吧!赵组迅速地撤出了会议室,或者说第四组的临时办公室。

原来那间办公室的混乱情况是由之前的案件造成的,稍微放心的唐平却立马意识到,他和包鑫鑫即将成为任人宰割的炮灰:无干无系者自然无人庇护。第三会议室剩下了组员留人加上小小,小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立刻被胡茬大叔截获,哎,果然是这样。“我是第四分组的第三人,名字叫做丁昊元,叫我丁叔什么地都有,我并不是特别在乎。二十几岁入职,现在已经是将近四十,有老婆孩子,但毕竟是这种工作,所以还是麻烦大家都给点照顾。”胡茬大叔原来也只是一名普通人,不过既然能成为第三人也说明他的实力不俗,毕竟这个职务可是正副组长不在情况下的直接管理者。尽管按他的说法,他更喜欢在办公室里打杂整理资料,特别是纸质文件。旁边的小伙子立刻流氓呛开口:“大叔,不要老是这么死气沉沉的,你可是楼下女员工的好男人代表,不要这么死板,当然我就是独步花丛赏群芳的花千寻了。”包鑫鑫突然爆笑,极其夸张的样子,那位带着桃花眼的小伙子立刻生气地用立体设备展示他的身份信息,真的“花千寻”,武器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包鑫鑫笑到眼泪都留下来了:“我只是觉得你的说话方式好搞笑。”唐平呼啸着巴掌拍过去,虽然是一脸笑意,包鑫鑫立刻捂嘴憋着。“联络员,陆风。”花千寻旁边的女性说话,一身标准职业的打扮加上简短明了的话语,有个性。和唐平包鑫鑫一边坐着的就是今天在现场受不了血腥味冲出去的新来女生,但同样已经超过二十岁。“阮晴天”这是她的名字。唐平接着包鑫鑫,虽说包鑫鑫同样受到了花千寻的爆笑攻击。不知为何坐在会议室主位的小小,简直是燃油兴味,如此个性洋溢的一群人,吼吼,要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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